“怎么突然对弗洛伊德的作品感兴趣了?因为科隆画廊才关注到的么?”艾格问他。
作为卖出弗洛伊德画作最多的画廊之一,科隆迪亚以此闻名。
“是的。”
林海文手触摸这幅创作于三十年前的作品,因为保存良好,就像是新的一样,唯独边缘一小块有融化的痕迹——显然,拥有者不小心让它碰到了高温物。
悬浮球里面的属于弗洛伊德的气泡已经形成了,说明这一位确实是一个时代的大师,不过气泡还很小。托乐军等人的福,霍纳的采访传回国内,他们帮林海文带了一波攻击节奏,算是给他加了不少恶人值,不然弗洛伊德的气泡根本无法形成。
因为没有委拉斯贵支的印记这种速成兑换品,林海文必须要花费更多的恶人值和临摹,才能扩大这个气泡到足够圆满的程度。
幸好,虽然霍纳的事件平息下去,还有人自动自发地送上门来。
比如荷兰刻薄鹦鹉阿尔图尔。
可能是林海文第一次拍卖的价格,就和他并肩,让这位青年画家非常不爽,之前大家的评论都一边倒的时候,他不得不保持沉默。但随着事情平息,他就开始作妖,他在脸书上写道:
“新古典主义?或者是什么别的古典主义,这不是几个世纪前的,早就被淘汰的东西么?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花那么多钱来购买?如果你要写实,你要完美,难道有什么可以比得上现代的绘图软件么?你甚至可以扩大到一个像素一个像素的程度。绘画必须是个性的,独一无二的,如果一幅画可以一次一次地被重现,就像那一幅《大地女神盖亚》一样,我相信只要画家愿意,他可以画无数幅一模一样的。那么它的意义在哪里?跟工业印刷品有什么不同?说真的,这幅画不应该被踩踏,但应该被放进垃圾箱里。”
“如果你宠物狗狗的爪子,有必要按在画布上,那一定是在做某种抽象创作的时候,比如阿尔图尔刚刚卖出去那幅《噩梦》,我觉得除了他本人之外,应该没有人能确定,到底是他家的狗画的,还是他自己画的。需要说的是,确实,如果是狗画的,那应该无法复制。”
恶人值+300,来自巴黎阿尔图尔。
阿尔图尔的《噩梦》是很多不同深浅的暗色扭曲色块组成的,一些评论家认为这代表了种种不同的恐惧。
“看看吧,思想还留在几个世纪前的人,是没有能力欣赏今天的绘画作品的。”阿尔图尔把《噩梦》的评论贴了出来。
林海文转发过来问他:“好吧,原来是这样,让我看看,左上角那个灰色的,也许是见到了一只大型哈巴狗的恐惧,再过来一点的灰黑色,则是见到它主人尊荣的恐惧。左下方的角落,那个黑色的斑块,应该就是看到狗粮已经快没有了恐惧?真是充满了美感和想象力的画作啊。”
法国吃瓜群众也并不少。
“好吧,虽然这有点对艺术不敬,但我认为林说的挺对的,哈哈。”
“写实主义和照片之间的争论是已经存在的,林海文则有些粗鲁地无理取闹。”
“上面的礼貌女士,难道抽象主义和乱来的争论,不也是存在的么?”
阿尔图尔作为一只刻薄鹦鹉,战斗力是很强的。
“愚蠢的人总是表达愚蠢的态度,我无法对自己的作品进行评价,但至少在我的道路上,当代已经有众多大师证明了这一切,比如罗斯特、德库宁、波洛克,市场和收藏家,已经无数次证明了他们的成功和伟大。所以林海文认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?是他们的宠物狗画出来的?”
这当然是有力一击。
事实上,二十世纪本来就是抽象主义的时代,作为法统执掌者的一员,阿尔图尔先天优势太大了。不过林海文目的就在于此,怎么可能轻易退却。
“是的,你说的很对,几年前,塞·汤伯利的一幅《黑板》卖出6000多万美金——但我确实打算告诉你,买画的是个蠢货,画画的是个堕落者,追随的你,是个猪头。”
林海文拥有200多万粉丝的脸书账号,其实并没有太多读得懂法语的。不过社交世界总是不缺乏分享者。
很快,英国、美国的很多人,全都看到了这一次的回复。
汤伯利,这是一个闪着金光的牛叉人物,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抽象主义大师之一。他坐在朋友的肩膀上,然后通过朋友自然的摆动,在“黑板”——一块灰色画布上,画出了6行不间断的圈圈,在苏富比纽约的一次拍卖会上,卖了近4.5亿人民币之多。
惊呆了世人的钛合金狗眼。
林海文把火枪头,明确无误地指向了汤伯利,甚至是极端抽象主义信仰者们的时候。阿尔图尔都要兴奋地发抖了,这明显是掉进坑里去了。
果然,汤伯利毕竟声誉无双,攻击林海文狂妄的人,骤然多了起来。
“这是一个疯了的古典写实派奴隶,正在试图把安格尔从坟墓里挖出来,高高供在艺术的殿堂神座上,然后他就能站在边上,享受安格尔的神光露出来一点点遗泽了。”
“何其狂妄,将无知如此直白地展现了出来。”
“他可能觉得全世界只有他懂得艺术吧,哦不,他还有不少信奉写实的同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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