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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远的看到了太原城之后,赵俊臣就带领队伍躲到了路人稀少的地方,除了鲍文杰以及少数锦衣卫依旧是保留了灾民装扮之外,剩下的人则是纷纷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装。
然后,在赵俊臣的命令之下,装扮成了寻常百姓的锦衣卫们就分批进入了太原城内,负责打探太原城内的相关情况,并且为赵俊臣寻找合适的住所据点。
赵俊臣并没有直接进城,而是在潞安府官差马佳的带领下,与鲍文杰等人一同向着太原城的西边走去。
山西巡抚李勋虽然是到处抓捕灾民,但他自然不会把灾民关押在太原城里。
在太原城以西的十里之外,建有一处粗陋的营地,专门用来收押山西各州府送来的逃荒灾民。
按照赵俊臣的计划,鲍文杰等人要伪装成逃荒灾民潜入这处营地之中,趁机打探消息、收集证据,再等到赵俊臣质问山西巡抚李勋的时候,李勋也就没有任何的辩解余地了。
众人靠近营地之后,见到营地里的详尽情况,赵俊臣不由是眉头一皱。
眼前这个营地实在是太过简陋了,仅仅是用木栏圈了一片土地罢了,面积不足百亩,但里面聚集了乌泱泱一大群灾民,粗略估算一下至少有二千余人,显得非常拥挤,营地里并没有房屋,只有少量的破烂帐篷,营地外面有许多兵丁把守,灾民们只能进不能出,吃喝拉撒皆是在狭小的营地里解决,不仅是显得极为脏乱,并且还弥漫着一股恶臭。
见到这一幕之后,鲍文杰自然是面现怒色,说道:“山西巡抚就让灾民们住在这里?就算是猪圈马厢也要比这里干净宽敞吧?一旦是有人生了疫症,岂不是几千灾民就要全部遭殃?”
听到鲍文杰的怒斥之后,那潞安府的官差马佳倒是陪笑着说了一句公道话:“这位大人,您别看这里的环境不好,但灾民们大都是不愿意离开的,因为他们在这里至少还能每天喝到两碗稀饭,却要比逃荒的日子轻松多了。”
鲍文杰冷哼一声,却没有答话。
此时,鲍文杰穿着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裤,身上也刻意涂抹了一些灰土,仅看装扮的话,倒是与寻常灾民没有太大区别。
鲍文杰原本对于自己的任务还是信心满满的,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朝廷大员,见到营地的脏乱环境之后,难免是出现了一些临阵退缩之意。
赵俊臣看了一眼鲍文杰的表情变化之后,则是缓缓开口道:“鲍大人,咱们这一次究竟能不能抓到西北诸省的罪名、查明他们四处抓捕灾民的真相,一切就要看你了!否则的话,一旦是山西巡抚李勋矢口否认,而咱们手中也没有切实证据,就拿他没办法了……只是这处营地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,虽然是为了百姓,但也实在是委屈鲍大人了。”
赵俊臣的这一番话很及时,激发了鲍文杰心中的清流风骨,也打消了鲍文杰的退缩心思。
鲍文杰表情严肃的点头道:“赵大人放心吧,下官进入营地之后,一定会收集详尽消息,尽快找到切实证据,绝对要让李勋低头认罪、无可争辩。”
赵俊臣同样是轻轻点头,又说道:“此外,若是在灾民里面打探不到有用消息,那么等到天黑之后,你就可以让锦衣卫们直接亮明身份,控制营地附近的官差,向他们逼问消息,或许就可以收集到更多的情报,我也会在营地外边留下一批人手接应你……但不要提前打草惊蛇,我不希望李勋提前有了防备。”
鲍文杰的觉悟很高,但他身后那些同样是扮作灾民的锦衣卫们则是纷纷面现苦色。
就像是鲍文杰所说的那样,这处营地的环境还不如猪圈马房,一向是养尊处优的锦衣卫们实在是不愿意踏入里面,但这是赵俊臣的命令,他们并没有违抗的勇气。
说话之间,一行队伍已是来到了营地大门之外。
看守营地的一名太原府官差迎了上来,见到马佳之后,却是表情一愣,问道:“怎么是你马佳?又是潞安府送来的灾民?我记得你们潞安府昨天刚刚才送过来一批,怎么又来了一批?”
马佳连忙上前,陪笑道:“原来是张班头,好久不见了。这不是又抓到一批嘛,人数虽然不多,但我恰好是要去巡抚衙门呈送公文,就顺路把他们一同送来了。”
张班头点了点头,向着马佳身后的一众“灾民”看去。
此时,依旧是假扮灾民的锦衣卫仅剩下十余人,他们的身材相对瘦小、演技也最是出众,再加上他们愁眉苦脸的模样,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之下也纷纷是精神萎靡、形象狼藉,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
不过,张班头依然是心中有些疑惑,问道:“怎么回事?往常所见的逃荒灾民大都是老弱妇孺,怎么这一批灾民全都是成年男子?”
因为赵俊臣的提前叮嘱,马佳也是早有准备,摆出了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,答道:“谁知道是怎么回事?我也没细问,好似是他们逃荒到潞安府之前,家里的老弱妇孺就已经被各地官府陆续抓走了,也只剩下这些成年男子逃过了抓捕……但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,我只是负责把他们押送到这里就完事了,操那份闲心干嘛……王班头,我明天就要返回潞安府了,但今天晚上还有时间,咱们哥儿俩去喝一杯?我请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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