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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掌柜,本官要的东西,你可带来了?”
听到赵子城的询问之后,在座的千户百户们皆是面现关注,表情急切。
在众人注目之下,赵安笑着点头,又转头向张捷说道:“张千户,麻烦你派人把车队里的箱子抬进来。”
张捷点头答应了一声,马上就转身离开了房间,按照赵安的吩咐去办了。
见到张捷这般听话,赵子城不由一愣——张捷的性格一向傲气,就算是赵子城许多时候也没办法随意支使他,如今张捷对赵安的顺从表现,自然是让赵子城心中吃惊。
不过,在赵子城看来,这只是一件小事情,重点还是赵安送来的东西,所以他并没有深究,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。
没过多久,张捷领着一队军士抬着二十余个大箱子进入了房间,只看军士们抬箱子时的吃力表现,就知道这些箱子皆是重量十足。
等到军士们退下之后,赵子城与众位千户百户纷纷围到了箱子周围,赵子城首先伸手掀开了一顶箱子。
然后,耀眼的金银光芒闪花了所有人的眼睛!
整整一箱子,全都是成色极好的大锭金银!
见到这一幕,在场所有人都是双眼放光、呼吸沉重、面色贪婪!
然后,剩余的箱子也纷纷被他们打开,所有箱子里面皆是摆满了金银!
粗粗估算起来,这些箱子里的金银加起来至少能有十万两以上!
这么一大堆金银摆在面前,自然是冲击力十足,任谁也要神智迷乱。
而赵子城与在场的众位千户百户们,又皆是贪财之人,也就更是如此了!
见到众人的神情变化之后,赵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,然后开口问道:“赵总兵,这些金银就是尾款结银,总计是八万八千两银子、以及五千五百两金子,你们要不要清点一下?”
听到赵安的询问之后,赵子城终于是回过神来,然后摇头笑道:“不必了,太麻烦!赵掌柜与我们宣府军镇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,今后还会继续做生意,自然是信得过你!”
说完,赵子城冲着身后亲兵点头示意,就见到这位亲兵捧来一个盒子,而赵子城伸手拿过盒子之后,又将盒子交给了赵安,说道:“这里是宣府军镇辖区内的田契、地契,总计有四百三十张,分别是上田三百五十亩、中田一千三百亩、下田七千一百亩,植山一座、另还有房契八十余张……赵掌柜派来的账房先生,确实是很有手段,经过他们的做账之后,这些土地与宣府军镇就已是完全没有干系了,账目上查不到任何问题!”
顿了顿后,赵子城又说道:“此外,朝廷今年发给宣府军镇的三百余头耕牛、两千余件耕具、七千余斤耕种,也全部准备完毕,赵掌柜随时都可以带走!”
听到赵子城的说法之后,赵安也是满意点头,笑道:“赵总兵有心了!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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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的明朝各地军镇,早已经糜烂到了极致,即使是宣府军镇也不例外。
明朝自太祖开国之后,考虑到唐宋两朝的‘募兵制’的财政弊端、尾大不掉,一向是以“军户世袭制”为主,世袭军户可以保证兵源稳定,军户屯田可以保证各地军镇的自给自足。按照规定,每名军户皆是授田五十亩,朝廷还会提供耕牛、农具和种子,每年收获的粮食,交于军仓六石,其余则归于军户本人。
然而,规定看似美好,但实际上则是另一回事,因为耕田不足的缘故,军户们往往只能分到二三十亩田地,每年上交给军仓六石之后,剩下的粮食根本不足以维持温饱,自然是士气低下,再加上军镇里的将领们大都是性子贪婪,不仅是屡屡侵占军户田产,还将军户视若奴仆,军户们的生活愈加疾苦,并且还徭役极重,自然是心中不平,于是就出现了大量世袭军户逃亡。
面对军户屡屡逃亡的情况,军镇里的军官们不仅没有设法阻止,反倒是极力鼓动,更还是千方百计的进行遮掩,因为军户在逃亡之际,军官们可以收到一笔贿赂,等到军户逃亡之后,军官们还可以侵吞逃亡军户名下的田产房产,对他们而言,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。
时至今日,各大军镇里的军户都已经是不足半数,而军镇里的千户、百户们则是收获了大量的田地、耕牛、房屋,一个个皆是成为了大地主、大财主。
只是,军户逃亡之后,军镇里的将领们虽然是拥有大量土地,但一直是缺乏人手耕种,所以土地也就大规模的荒废了,并不能创造出太多的价值,再加上军镇将领们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,一旦朝廷调动了他们的职位与辖区,他们手中的田地也就便宜了下一任,自然是心有不甘。
而赵安如今与各地军镇做生意,就是私下里窜改军镇的账册,将军镇财产变成“无主之物”,然后再花银子从军官们的手中买下这些田地、房屋、耕牛、以及农具种子。
这样一来,军官们手中的“不良资产”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,而“聚宝商行”则是得到了大量的田产房屋、耕牛农具,为赵俊臣下一步安置流民、积蓄粮食的计划打下了基础,倒也算是皆大欢喜。
像是今天的生意,赵安已是经手了数十次,仅仅与宣府军镇之间,就先后办成了十一次生意,这一次的生意还算是规模比较小的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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